南瓜头怪物🎃

带着南瓜头才敢流泪的胆小怪物

【CG衍生】【现代AU】卡珊德拉之梦

06


已经两周过去了。
Kevin趴在阻击枪后,通过目镜看着在不远处正大笑着聊天喝酒的男人。在耐心等了许久后发现终于露出一个可以爆头的角度,却在瞬间被看守在周围的保镖用身体遮住后,忍了又忍,还是烦躁的皱起了眉。
他知道现在最不应该的就是感到焦虑,这种悄声无息的暗杀需要的就是耐心,极度的耐心。如捕猎食物的狼一样盯着对方露出的一丝一毫破绽,并在千钧一发之际开枪射杀。Kevin也不是头一次接这种任务——事实上,他是最擅长这种耐心活的。少年时在父亲教导下热爱射箭的他眼力十分好,就算一个姿势太久扣动扳机时手也十分的稳当。他曾经为了射杀一个政府官员整整潜伏了三个月,才在对方游泳冒出水面的那一刻爆了他的脑袋,并且毫发无伤的逃了出来。这件让无数杀手铩羽而归的任务的完成让当年青涩的他一举成名,所以这次上级也理所当然的把这个难度极高,但是比较安全的刺杀任务给了他。
但是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
错过那次机会后Kevin再也没有找到可以扣动扳机的时机,只能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带着生意上的伙伴坐上电梯消失在屋顶花园里。在确定自己周围绝对安全后他收回架在墙檐上的阻击枪,靠在墙壁上活动活动自己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僵硬的手掌,拿出了旅行包里的水和压缩饼干。
对方知道自己的人头在道上是有明码标价的,所以安全措施做的密不透风,kevin观察了很久才找到这个唯一可能保证杀死对方的花园——这位黑道有名的头儿平时的嗜好就是在这座空中花园吃饭,但是他在暴露在大众视线之时也会带上更多的保镖,这让男孩在这里守了整整两周都没能下的了手。
他这次并没有带很多的口粮,如果再拖下去就必须下去补充食物,这样暴露的风险就会越来越大。而且………男孩秀气的眉拧的紧紧的,咬了一口手上冻的结实的饼干,小麦做的粗糙颗粒通过干涸的喉咙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但是起码现在自己还有吃的,而不是像自己那个已经饿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宠物。
是的,Kevin会如此反常焦躁的原因,还不是担心他圈养在地下室里的Terry会饿死。
Terry瞒着他养兔子那件事让他好好的折腾了对方几天,害得都不太怕他的男人现在一见他过来就恐惧的缩在床角,不论他怎么好声好气的哄都不出来。更别提那只兔子,也不知道是认了Terry当主人还是怎么样,一旦他用暴力手段拽着锁链想把人拉出来时就会扑上去给他几爪,虽然根本威胁不到他但是一口兔毛的经历他可不想再次尝试。两人就这样猫捉老鼠你追我躲了好几天,不得不说这还挺有意思的,Kevin简直是沉溺在里面玩的乐此不疲。结果等他意识到该补充生活用品打算出去买的时候,一条紧急任务短信就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一开始以为这就是一般的两三天任务,因为目标就在纽约,离这里还不是很远。再加上想吓唬一下Terry(饿着肚子怀里抱着一只肥嘟嘟的兔子,他倒是想看对方是把它当食物还是宠物),所以就故意没有去买食物。出发前一天的晚上男人突然温顺了起来,吃完饭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自己爬了过来,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把一头柔软的棕毛揉的乱七八糟。做ai后对他的抚摸也没有什么排斥,反倒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锁骨上,呼吸时又湿又暖的气流喷在皮肤上痒痒的。
Kevin本来想再做一次,毕竟两人下次见面最短也两三天以后了,可是此刻听着自己怀里静静的呼吸声和那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甜蜜香气,就一点儿都不想动了。Terry此刻刚好无意识的用脸蛋蹭了蹭他,他便低下头吻了吻那颤抖着的睫毛。
“等我回来。”
两人轻轻柔柔的交换了几个亲吻,Terry垂下眼眸,低低的嗯了一声。


人在只有水源,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能坚持多长时间?
就平常人来说,七天已经是极限。如果是意志不坚定,求生欲望不强烈的人可能四天都够跄。
Kevin咬紧牙关将胳膊里的那颗子弹给用刀子生生挖了出来,拿绷带把不断流血的右臂上的伤口缠绕的紧紧的。巨痛让他身体一直在不停的颤抖,导致伤口上的压力不够,并没有止住血,那不断涌出的液体很快就把白色的绷带染红了。
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去顾及了。
男孩匆忙的收拾地上的枪支弹药和消除任何会留下指纹的地方,白皙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悬挂在楼梯口的手榴弹线被人踩断了,轰隆巨响中有人的惨叫声响起。
时间不够了,已经有人找到他的位置了。
Kevin将能承受几吨重的钢丝拿了出来,一端捆在屋顶边缘的柱子上另一端拽在自己手里,在听见他锁住的门被人强行撞开时左肩背着行李包,顺着墙壁从60米高的大楼上滑了下去,凌烈的风将他的黑发吹了起来,盖住那精致的眉眼。男孩看着空中花园上那一抹还没有被擦拭的血迹,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但瞬间就因为胳膊的疼痛而消失。
他在又呆了整整三天而一无所获后终于受不了了,Terry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奄奄一息的样子一直在他眼前反复的出现,那双他最喜欢的琥珀色眼睛毫无生机的模样像是在凌迟他的心脏,神经都被磨的无比纤弱,每时每刻都让他闷闷的疼。更是到后期,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甚至能听见对方在小声的哭,在叫着他的名字。
“Kevin。”
男孩眨了眨眼,对准一名保镖的肩部扣动了扳机。
他以暴露坐标和硬生生承受一枚子弹的代价换取了目标的人头,对方在发现他后好像并不惊慌,似乎觉得杀手不会以自己生命而选择继续阻击不是立刻逃跑,可是Kevin可是17岁时就用蘸了水的抹布,在自己胳膊被扭断的前提下活活闷死了一个狱警的人啊,怎么会因为这点冒险而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在确定目标击毙后他给组织发了短信让他们善后,自己下滑到二楼后就打破一个房间的玻璃,进去藏好武器穿着干净衣服就坦然的走了出来。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白净的皮肤和高挑的身材,除了因为缺血而有些苍白的嘴唇外整个人看起来好极了,像一个在读高中或者刚上大学的俊朗少年。门口的保镖没怎么注意就把他放了出去,Kevin仰着头对那散发着炙热温度的太阳眯了眯眼,这才把在裤兜里握着手枪的手给抽了出来。
组织派遣的医生已经到了这座大厦的附近了,随时可以给他包扎缝合伤口。可是Kevin在得到医生坐标的时候已经打了车往自己的安全屋,往自己的地下室赶了过去。距离他出门已经有两周零三天了,再拖延一秒Terry可能就会悄声无息的死在那个封闭的地下室里,独自一人。
更何况···
Kevin垂下了头,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睛里的神色。
对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因为刚才的下滑用力过大,他右臂草草包扎的伤口此刻全然崩裂开来,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顺着胳膊的线条流了下来,使那刚换上的白色衬衫全部湿了个透,Kevin只是默不作声的用外套把那过于瞩目的颜色遮住,靠在出租车后座上看着那漆黑的车顶,紧紧的咬着牙保证意识清醒。
在没有见到尸体之前他不会放弃。
“诶先生你给的太多了!!”
司机按照要求把车停到路边,低着头接过钱才发现已经超出车费三倍有余。他连忙回头看是不是对方看错了,却发现那个沉默的年轻男孩已经消失了踪影。但是···
他惊愕的瞪大双眼,看着刚才对方坐着的地方有一大片不详的鲜红,甚至已经渗过垫子,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Kevin攥紧了手里装着食物的纸袋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地下室赶。他现在失血过多导致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身体里的所有细胞都在督促他进入昏迷。他紧紧的咬住嘴唇,用那微弱的痛感使自己不会在这种近在咫尺的地方晕倒,但是已经开始模糊的意识让他开始控制不住的想着些平时根本不会想的一些事情。
童年的草地,初中所给予的第一把弓箭,监狱里受的伤与见到的一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可以先包扎再回来,宠物死了照样可以找第二个,何必把自己弄的现在这幅凄惨样。
充斥着混沌不清记忆的脑海里突然飘出这样一句话。
是啊,为什么。
明明只是个用来解闷的宠物而已,何必如此的牺牲自己?
终于摸到了冰冷的铁门,Kevin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只能依靠着门,通过手里的感觉踉踉跄跄的摸着那凹凸不平的数字。手上的血液涂满了整一个银色的开关,动作间弄的那里一片湿黏。
门嘎吱一声开了,终于松了口气的男孩把手上拿着的袋子又抓的紧了紧,失去依靠的身体顺着门开的角度,重重的倒了下去,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迎接到的却不是坚硬的地板和撕裂般的剧痛。相反的却是一股暖意,使他的脑袋没有一头栽了下去——有人用温暖的手掌撑住了他。
“Kevin?Kevin你怎么了?”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再焦急的喊着他的名字,甜软的嗓音里有闷闷的哭腔,但是看起来还没有虚弱到濒死的地步。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随即攀沿而上的是扑面而来的睡意,Kevin痉挛的咳嗽了几声,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Terry已经停止了不断呼唤他的名字,而是挣扎的把他慢慢拉到锁链可及的范围内,把他整个人轻轻的抱在怀里。
“你会没事的,别睡着,你真的不会有事……”
男孩听着对方安抚自己不断嘟囔的话,感觉那不断安抚自己脊背温暖的手掌,眼睛无力的眨了眨,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他现在倒是知道自己内心里那个问题的答案了—是温暖,从未有人给予他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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